丹尼尔·丹尼特是美国著名的心智哲学和认知科学家,长期从事心灵问题研究,并积极宣传自然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对心灵哲学的理论发展和科学的社会价值的普及都做出了巨大贡献。本书在考察丹尼特认知研究工作背景的基础上,向读者介绍了这位的大师的主要认知哲学成果,分析了他对意向性、意识和自由意志三种认知现象进行的自然化解释,明确他的自然主义理论体系的系统性和目标,以及他的哲学理论在当代心智与认知研究中的学术地位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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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哲学是一个相当古老的哲学分支,其中包含了许多扑朔迷离又引人入胜的问题。早在古希腊时期,人们就开始了对思维、感觉、记忆和灵魂等心灵问题的探讨,不过对心灵哲学的研究一直都不是哲学研究的重点。在这个领域取得重大理论突破的学者是法国哲学家笛卡儿,他的身心二元论对心灵问题的研究范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在笛卡儿之后的两百多年间,心灵哲学的研究始终进展缓慢。直到20 世纪初期,在维特根斯坦以“语言游戏”为核心概念的语言学理论影响下,心灵哲学领域形成了以牛津大学的吉尔伯特?赖尔
(Gilbert Ryle )为主要代表的行为主义心灵理论(哲学的行为主义又称为逻辑行为主义,与心理学的行为主义或称方法论的行为主义有所区别)。作为心灵哲学史上早期物理主义理论,该理论对笛卡儿的身心二元论产生了巨大冲击,导致实体二元论迅速衰落,同时也开启了心灵哲学研究的物理主义时代。之后的心灵哲学历经行为主义、同一论、功能主义的理论更替。20 世纪50 年代之后,在人工智能、神经科学、脑科学、心理学、人类文化学、语言学及哲学等众多学科的共同参与下,学术界逐渐形成了对包括心灵问题在内的整个人类认知现象的多视角、跨学科研究,人类对心与认知问题的探索走上了学科发展的“快车道”。时至今日,心与认知的问题仍然是哲学和自然科学研究中热门的话题之一。
丹尼尔?克莱门特?丹尼特(Daniel Clement Dennett )是心智与认知问题研究领域的著名学者。他师从被称为美国哲学“大统领”的哲学家奎因(Willard Van Orman Quine )和行为主义大师赖尔,其学术思想深受两位导师的影响。在心智与认知问题的研究范式上,丹尼特接受了赖尔的主张,坚决抵制以超自然的(supernatural )事物或超自然力解释心智能力的“笛卡儿式心灵观”.。他致力于为心灵“去魅”(demystifying mind)——去除心灵中那些神秘的、超自然的成分,抛弃精神实体或“小人”(homunculus)这类“机器中的幽灵”(ghost in the machine).,使心灵研究建立在物理主义的本体论承诺之上。另一方面,作为人文学者,他对科学研究成果,尤其是与大脑神经系统的工作机制和进化过程有关的科学成果抱有极大的兴趣,并将这些研究成果融入到自己的心智解释理论中,这是继承了奎因的自然主义认识论的精神内涵.。最终,丹尼特以自然主义本体观和方法论为基础,通过对意向性、意识和自由意志三种重要的认知现象进行自然主义解释,建立了一套极具个人特色的“自然主义(naturalist)认知理论”体系。该体系通过构建心智与认知现象的科学解释理论,驳斥了心灵的不可知论,建立起以自然的、科学的方式理解心智的有效途径。
丹尼尔·丹尼特(DanielDennett)是美国著名的心灵哲学家和认知科学家,也是近四十年来世界认知哲学领域最著名、最富有影响力的学者之一。丹尼特在心智的功能主义理论发展和心理现象的进化论研究方面颇有建树,是自然主义认知研究进路的主要代表。除此之外,他还擅长人工智能哲学和生物哲学(尤其是与神经科学和进化论相关的领域),对动物行为学和伦理学也有一定的研究,是一位涉猎相当广泛的学者。
出身书香门第的丹尼特从小就非常善于思考,他对问题的看法往往能够摆脱传统的框架,展现出超前的意识。在神经科学和人工智能刚刚起步的时代,虽然人们已经认识到大脑是心理现象产生的物质基础,但心灵哲学研究却仍然停留在固有的思辨模式中裹足不前,很少有哲学家会把大脑或神经科学研究与心理现象的解释联系在一起。丹尼特则极力反对这种“闭门造车”的研究方式。在他看来,科学进路是揭示心智奥秘的必经之路。为此,他努力使自己成为哲学与科学的牵线人,除了将个人的哲学任务确定为在人的“科学形象”与“外显形象”之间进行协调之外,他还不遗余力地向普通民众宣传科学在人类社会文化生活中的作用,提高大众对科学世界观的认知度。因此,丹尼特除了是一位哲学家,还是一位非常受欢迎的科普作家。
在理解丹尼特的学术观点和理论体系的过程中,有三个方面的内容是特别重要的,也是丹尼特协调人的“科学形象”与“外显形象”的主要构成部分:首先,他对人的意向现象所做的自然化解释——人的意向能力不是某个智能“小人”的意向能力的体现,而是大量非智能“小人”通过特殊方式结合在一起而产生的,人的意向性可以在由人的层面下降到亚人、亚亚人……神经元层面的过程中逐渐减少直至完全消失;其次,他对意识现象的自然化理解——意识不是“笛卡儿剧场”,而是“多重草稿”之间的竞争,意识现象既是人类基因自然进化的结果,也是社会模因进化的产物,是在自然与社会双重进化作用下形成的;最后,他对颇具争议的自由意志现象的自然化论证——自由意志并非人生而具有的本质特性,而是人在社会环境下在将自己训练成为遵守社会规范的社会成员的过程中逐渐获得的行为选择能力,这种能力很大程度上是人类社会交往和社会成员相互作用的产物。
目录
丛书序i
前言vii
绪论 1
第一章 丹尼特的学术经历 6
第一节 求学之路 6
第二节 初出茅庐 8
第三节 学术巅峰 11
第四节 无神论斗士 13
第五节 小结 16
第二章 丹尼特的学术背景 17
第一节 人的两种形象的对峙 17
第二节 二元论与取消论 20
第三节 丹尼特的自然主义进路 21
第四节 需要澄清的几个问题 23
第五节 本书关注的重点 25
第三章 意向性的自然化 27
第一节 意向性的归属 28
一、常识心理学的地位 28
二、三种解释策略 29
三、意向系统理论 32
第二节 意向性的本体论地位 34
一、意向模式实在论 34
二、意向状态实在论 39
三、对工具主义质疑的回应 41
第三节 意向性的进化 43
一、原初意向性与派生意向性 44
二、意向性的演化史 46
三、意向性的小人功能主义阐释 50
第四节 小结 54
第四章 意识的自然化 56
第一节 对笛卡儿意识理论的批判 57
一、意识的“笛卡儿剧场”模型 58
二、对“笛卡儿剧场”模型的批判 60
三、“笛卡儿剧场”模型的根本错误——“本质论” 66
第二节 多重草稿模型 71
一、意识研究的第三人称方法——异现象学方法 72
二、多重草稿模型的基本内容 76
第三节 意识的进化 79
一、意识进化的第一阶段——特定基因型选择 79
二、意识进化的第二阶段——表型可塑性选择 81
三、意识进化的第三阶段——文化基因选择 83
四、意识——大脑硬件上运行的虚拟机 86
第四节 小结 88
第五章 自由意志的自然化 90
第一节 对不相容论的驳斥 91
一、决定论与自我控制的相容性 92
二、决定论与理性的相容性 95
三、决定论与可避免性的相容性 98
第二节 自由意志的进化 104
一、自由意志与责任的关系 104
二、合作与利他行为的出现 106
三、合作与背叛的军备竞赛 108
四、为成为合作者而进行的自我设计 111
第三节 小结 114
第六章 丹尼特认知理论的定位与特征 115
第一节 丹尼特认知理论的定位 116
一、逻辑行为主义 116
二、功能主义 121
第二节 丹尼特认知理论的特征 124
一、自然主义 124
二、反本质主义 127
三、非还原论 131
结束语 134
参考文献 137
词汇表 149
附录 154
附录Ⅰ 丹尼特的生平大事年表 155
附录Ⅱ 丹尼特的著作与中译本 158
附录Ⅲ 丹尼特的论文 160
附录Ⅳ 国内外研究丹尼特的著作或论文集 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