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北京故宫、南京故宫、沈阳故宫、台北故宫有什么区别?它们的前世今生有什么关系?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故宫数以万计的国宝从来都不是安然无恙地躺在展馆中,国难当头时,它们经历过一次跌宕起伏的冒险。基于故宫文物南迁的故事,玄色创作了小说《守藏》,艺术地再现了这段文物史中的“传奇之旅”。如今《守藏》再版,这段不可思议的历史又能以另一种形式被再次追忆。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北平故宫博物院接到指令,将文物装箱南迁,一群身份各异的“守藏吏”因此集结,护送国宝专列。这趟专列上装载的都是珍品中的珍品,从确定名录到打包、上路,就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其中有书画近9000幅、瓷器27000多件、铜器2600多件,还有《四库全书》等珍品。原计划是直接往南迁,但日本人却追着文物打,文物转移到哪儿他们就打到哪儿,守藏吏就这样护送着13427箱文物经历了南迁西上、东归北运,最后迁台的过程,颠沛流离了十五载。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与文物朝夕为伴的士兵和学者跟它们有着非常特别的感情,《守藏》就围绕着这一时期的故事展开。
拍完《我在故宫修文物》之后,我把目光投向了生活中最草根的手艺。其实我并非关注手艺,而是想去寻找那些手艺背后的人,想去了解他们的命运,寻找这些个体命运背后文化的依存和家国精神。我的另一部纪录片《一百年很长吗》就深入到江湖手艺人一地鸡毛的生活,在那里,我发现了他们超越平凡生活的支点。在《守藏》中,庙堂背后的守藏吏也都是一个个缤纷的个体,比如古董活字典沈君顾能最快辨别古董的真假、古籍专精王景初仅用鼻子闻就能判断是哪个朝代的书,而“海龟”、土匪、大小姐,这些来自不同背景的人最终都殊途同归。这是文化的磁力,无关身份地位,却都在悄无声息中融于生活。
在玄色的上一部小说《哑舍》中,古物似乎以一个生命体的方式娓娓道出自己的生平,文化的厚度以更贴近人类思想的方式体现在古物上。一部“活着的历史”比一部生涩的专业书籍来得更亲切,因此《守藏》的出现为文物史界吹来一阵偶像剧新风,八卦轶事融入真实情节,爱情故事的肌理在增添烟火气的同时,也把文化史实辐射给了更多的人。
我做纪录片的原因是想让大家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以我们不知道的方式生活着。在这个层面上,纪录片的原理和小说是一样的,无论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是一段平凡无常的生活片段,文化潮涌之下的真实直抵人心。
故宫文物南迁是故宫博物院乃至中华文化历史上永远值得追忆、回味的一页,从过去到现在,从大漠敦煌到故宫深墙,从民间小巷到热血战场,中华文化的守护者们永远都在散发着或许微弱却始终灿烂的光。
——《我在故宫修文物》导演 萧 寒
后记
在键盘上,打下“后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面对着文档发呆了好久。
守藏的故事终于写完了。
其实这个故事,也不算真正的完结。他们分三路西迁,路上所遇到的艰难险阻,更加困难。之后在蜀地分散隐匿,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彼此互不知晓、隐姓埋名地藏了好几年,一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而后国宝又转回南京朝天宫存放。再后来,一部分国宝被运到了台湾,再也没有回到大陆……
但在我之前的计划中,我想写的,想展现给大家的《守藏》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其实在最开始的大纲中,死去的人有好几个。
可能真的是越写越有感情,到后来真的不忍心下手了。
看来我还是心软啊!
在下册里,方少泽渐渐地淡出了故事,并不是因为我对他没有爱了,而是相反,很爱。
之前的大纲中,方少泽参与了后面许多事情,但写着写着,我便觉得他如此大才,若是一直都生活在守护古董的小楼里,难免太局限了。他的性格也不能允许自己这样。毕竟他在国外留学长大,即使被岳霆普及了许多古董的意义和知识,但肯定不如耳濡目染的沈君顾对古董的感情深。
所以,他就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重新树立了人生目标,去重建上海兵工厂。又因为这部分剧情与主线剧情没有太大的关联,所以他的戏份便变少了。
每当我写作的时候,倾尽心力去塑造一个角色,到一定的程度,这个角色有时却不会按照我一开始规划的路线去前进。就像是真的活过来了一样,就算是创造角色的我,也控制不住他们的行动。
有人说,这样的情况并不好,说明作者的笔力有限,无法掌控笔下的角色。
但我却觉得这样很有趣。
如果一成不变地按照我的大纲进行下去,那我干脆每篇只写大纲算了,还写什么小说啊?
就是这种未知感,才更有趣,更令人期待。
而角色不受控制地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走向,更令我对写作有种敬畏感。
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令人难以自拔。
其实九爷到后来差不多也是如此,她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但她却始终待在沈君顾的身边。
我也觉得她这样的人被困在小楼里有些浪费。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她都坚定不移地不离开。
“你们是守藏吏,我也是。
“只是,我的宝藏,只有你一个。”
这样含蓄而又霸气的情话,九爷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我写的时候都忍不住脸红。捶地,小沈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最后的结尾,读起来恐怕有些仓促,但却是我一气呵成的。
写完之后也觉得用词比较简单,反复读了好几遍,也想加一些环境啊修饰啊心理活动什么的词语。
但加了又删掉,总觉得冗余。
问了几个朋友的意见,都说一口气读下来情节紧张,画面感十足,如此甚好。
那就这样吧!戛然而止的感觉其实也不错!
至于画面感十足什么的,《守藏》的电视剧已经在筹备中啦!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们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帅气的九爷了!
期待!!!
这篇后记,比较少见地跟大家探讨了一下角色的问题。那么关于写作查资料什么的,就不用再多说啦。
后面会附上写《守藏》时参考的部分书与参考论文等资料,对这段历史有兴趣的亲们,可以找来看看。
守藏的故事,一直都在延续着,哪怕是在和平年代的今天。
“希望我们的子孙后代,可以在光明安全的地方,静静地欣赏着这些瑰宝。”
希望大家喜欢《守藏》。
希望大家会因此而更喜欢古董,更喜欢拥有悠久历史、地大物博的祖国。
谨以此书献给那些为文物迁徙做出贡献的学者和士兵们。
今天我们在博物馆看到的每一件古物,都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才保存下来的。
向他们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