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阿乙创作的第三部随笔集,风格延续之前随笔集《寡人》《阳光猛烈,万物显形》,文章短则数句,长则数千,仿照日记体裁,而实为对“一种感觉、一种情绪”的捕捉与描述。它们表面看是个人化的产物,而处处能使读者产生共鸣。它们是作者对自己偶像卡夫卡所做的风格上的模仿与致敬,正是在这种致敬中,作者的写作获得更多的自由,出现了更多的想象力,并描绘了更多在生活经验之外的事物。
阿乙,江西人,生于1976年,出版有短篇小说集《灰故事》《鸟,看见我了》《春天》《情史失踪者》《骗子来到南方》,中长篇小说《下面,我该干些什么》《模范青年》《早上九点叫醒我》,作品被翻译10余语种。获得过一些小说奖项。
1996
1997
1998
1999
2002
2004
2007
2010
2011
2012
2013
2014
2015
2016
2017
2018
2019
2020
自由,对无法以创造为业的人来说,有时是放逐。
我的身体缺乏一种分解屈辱的酶,到现在我还记得这一点委屈。
我对自己的疾病一直是稀里糊涂的,我真不是一个好的自己啊。我感觉自己活到现在,就像是一个脑袋上还插着斧头的人活到现在。
养老院里到处是将自己用剩的可怜的老年人。
文学的重要任务之一是写出人与人之间那“看不见的东西”。
喧嚣的葬礼给了人们言说的机会,使他们痛快地感叹和唏嘘。敏感的读者会意识到,隐藏在这盛大的白喜事背后的,是一个重大事实:我们的乡村生活正在结束。
人类有一种可耻的本领,那就是他看见很多人死去,却仍然认为自己的死亡不过是一种谣言。
人在世上只是为了呈露自己、塑造辉煌的自己。这是对他被偶然抛入到这个世界的荒谬命运的唯一回应。也就是说,我们生下来,不是为了像鸡蛋或牛奶,当一件产品。有时候我们会产生错觉,会以为蛋和奶是从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而忘记它也是自然的结果。
土壤、树木、虫类、人……这些自然之物,是以发展、扩张、繁衍为生存目标的。在水泥、汽车、导弹这些人造的事物上,我们看不见这种目标。它们只具有功能。让人成为一种人造的事物,成为一种功能性的品种,是对人本身的减损、矮化和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