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幌站前狂骚曲》中,多田与行天在彼此嫌弃与互相扶持中,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真幌站前”系列大结局中,多田便利屋再次面临种种奇怪委托:爬上屋顶取下被强风吹走的棉被,充当私家侦探彻夜监视有洒农药嫌疑的菜园;佯装补习班教师把被迫农作的小学生从田间带出;平息公交车劫持闹剧,扰乱车站南口的地盘之争。同时他们还将遭遇史上巨大危机:与行天素未谋面的四岁女儿共同生活。然而就是这段焦头烂额的一个半月时光,令多田和行天直面内心的黑洞与灵魂的伤痕,重新审视自我与记忆,勇敢地跨越痛苦,走向重生。
复苏的是爱的能力,唤醒的是笑的冲动。多田便利屋的白色小皮卡,终将奔向怎样的明天呢?
★ 真幌站前三部曲大结局。大陆首次出版。★ 便利屋遭遇史上绝大危机:行天素未谋面的四岁女儿登场。多田与行天将直面情感的真相与内心的黑洞。★ 屋顶取物,月夜探秘,照顾幼女,打乱劫案……终于,又能哭又能笑又能去爱了;终于,跨越了所有黑暗与伤痕,走向希望与重生。★ 瑛太、松田龙平主演同名电影,绝妙的人气组合,笑中带泪的杰作。 相关图书推荐:※《真幌站前多田便利屋》(真幌站前三部曲全新回归,足以治愈孤独的温暖故事。两名心有旧伤的离婚男子,一家努力解决现实麻烦的便利屋。瑛太、松田龙平主演同名系列电影。) ※《真幌站前番外地》(真幌站前三部曲第二弹!便利屋在继续,人们的相遇也在继续;驯养与被驯养的多田与行天,将走向何方?瑛太、松田龙平主演同名电视剧。)
三浦紫苑(1976.9.23-),日本直木奖作家。
著有“真幌站前”系列三部曲、“神去”系列、《强风吹拂》《编舟记》等小说,并有《妄想炸裂》、《泥醉忏悔》等随笔。文风轻快戏谑,善于在温暖故事中蕴含动人情绪,笔下多出现“特殊职业人群”,如便利屋、字典编辑等。
2006年,《真幌站前多田便利屋》获直木奖。
2012年,《编舟记》获书店大奖。
李建云(译者),毕业于复旦大学外文系日本语言文学专业,后从事出版工作多年。译有小说宫泽贤治《猫咪事务所》、小川洋子《博士的爱情算式》、柳美里《瓷砖》、川上弘美《龙宫》、北川悦吏子《加时赛》、野泽尚《恋爱时代》(合译),杂文集田口蓝迪《我想平静地生活》,学术专著佐藤三郎《近代日中交涉史研究》等多部。
和往年一样,岁末,大扫除的委托蜂拥而至,在慌张忙乱中度过了。才一开年,又和往年一样,开始门可罗雀了。便利屋在新年门前饰有松枝期间是谈不上工作的。今年也是,只在一月四日接到过一单事出突然的看护小孩的委托,其余每一天,就只是把冷冻的炖菜用微波炉加加热吃下肚。“但愿清闲无事,静待门松撤下!”—— 一面这样祈祷着一面悠然睡觉过个年,也快到结愿的日子了。只要今天一月七日平稳度过,就说明神明确实听见了多田的小小愿望。
然而,此地却有一个男人搅乱多田内心的安宁。
“喂,多田,烫个酒呀!”
是行天春彦。他正趴在事务所的沙发上,拿炖菜当下酒菜,时不时歪歪杯子抿一口。大概是决意体现懒年应有的过法,连日来,除上厕所外,没见他有过直立的姿态。
“凭什么叫我烫?就喝冷的不行吗?”
“冷死了,这间屋子。为啥隔一个钟头关暖炉?”
“节约经费。”
“穷到骨子里了。”
待在这里吃闲饭居然还敢抱怨,多田抓起掉在地板上的毯子粗鲁地朝行天砸去。行天蠕动着扯过毯子卷在身上,照旧躺着,心满意足地继续喝他的酒。只见他巧妙地仅仅只是抬起头,一滴不洒地从杯子里抿酒。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倒灵巧得很!
多田隔着矮几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
“这个——行天,自从你跑过来,到这个新年,居然都已经是第三年啰!”
“都这么长时间啦!”
“你就没想过想点办法吗?”
“什么叫想点办法?”
“我是说找工作找房子。”
行天坐起身,拿起一次性筷子,一边往盛炖菜的盘子里伸筷子,一边说道:“工作的话,我在给多田你帮忙;房子的话,这里不就有吗?”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里是我的事务所兼住家!早都年过三十了,可瞧你那副熊样,就不觉得难为情吗,你?!”
“一点也不。”
“我觉得难为情。你的存在,该怎么跟各位顾客解释,这问题总让我头疼。”
“高中同学。”行天说着用筷子指指自己,又指指多田。
“一般人不会只因为是高中同学,就让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混吃混喝三年的。”
“可是实际上,我跟你也只能说是同学,有什么办法?”
行天从一升瓶往杯里添酒,也给多田的杯里满上了,本意固然好,可洒了很多到矮几上,害得多田赶紧拿抹布来擦拭;行天则满不在乎地吃炖菜,喝酒。
“你要是这么在意客人的目光,就说‘其实是分开很久的双胞胎弟弟’得了。”
“也不管明明压根儿一点不像?”
“‘听说因为老大不小了还啃老,被送去寄养的人家给轰出来了。哎呀,我也正头疼呢!哈哈哈!’”行天兀自继续按照双胞胎的设定演戏。多田揉了揉眉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
在都立真幌高中的时候,他跟行天的确是同学。那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但是,他们不是朋友,甚至不曾交谈。没想到,两年前的新年里偶然重逢,行天顺理成章地跑到事务所里待着不走了,一直到现在。在整整两年中,多田被行天那疯疯癫癫的言行弄得团团转。
当初,听行天说他没地方可去,多田没多想便允许他住下了。也由于高中时代的那件事让他对行天多少感到有些歉疚。他想,反正也没什么东西怕人偷的,随他去好了。那段时间,同妻子的种种纠葛还拖着尾巴,多田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对一切都无所谓。
这阵子才终于感到似乎能够真正地向前迈步了,觉得似乎能够允许自己追求光明的东西、温暖的东西了。心境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变化,行天的疯疯癫癫也可说是原因之一,在这一点上,多田也很感谢他。但是,吃闲饭吃到第三个年头,再怎么说也太长了点吧?
多田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行天讲常识,那才真叫徒劳到了骨子里。虽然多田通过和行天的共同生活,被强行培养出了达观与宽容的精神,但一想到跟这个既非家人也非情人又不是朋友的男人一起迎来了第三个新年,他就实在忍不住长叹。
“行了行了,最好别太纠结细节啦!”
行天一只手端着杯子,一只手拿着筷子忙不迭地往返于炖菜的盘子和嘴巴之间。“没有一个通俗易懂的理由跟关系,就不能跟谁一块儿住,这么想的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走运的。他们肯定想都没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那些人没有面子好维护,也没有财产好保护,除了‘顺理成章’之外,找不到别的行动原理。要是实在需要向人们解释,你就马马虎虎大胆地说‘我们是双胞胎’。”行天说得头头是道,可多田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别的事情。
“行天,你怎么光挑魔芋吃?”
“嗯——咽起来……?”
“吃东西要嚼一嚼呀!”